克服癌-信心、希望、堅持- (四) 蘇蔡彩秋

有夢和希望才能活出信心 當我被告知罹患癌時,最擔心的是癒後還能不能夠過正常人的生活。

先生大概也看出我的心事,在進入開刀房的走廊上告訴我說:「只要妳還有一口氣在,妳能活著,妳就是我們全家人的希望和支柱。」開完刀後先生又鼓勵我說:「一個有終身工作,有使命感的人,就能活得很踏實;很堅強,同時治療效果也比較好,恢復也快。」

我不知道別人在被宣告罹患癌的時候,第一掠過腦海的是什麼?個性強,十全十美主義的我,想到的是,假如不能再作家事,我的主婦地位將失去,孩子還未成家,對方會不會因怕伺候終年躺在床上的婆婆而讓未婚的兒子打光棍?家裡會不會變得亂七八糟?先生會不會因嫌棄我而找外遇?

幸好有先生的這番及時語,雖然當時先生的這番話並不能完全了解,也不知其中道理,直到後來在鬥病中才在書中找到答案,才體會到先生的用心,冷靜和智慧,他能看透我內心的恐懼和需求。

我開始找資訊,那時的資訊沒有現在這麼多,也沒網站只能從書上著手。第一篇看的是「TOP群像」日本經濟新聞,1983年9月25日出版。

這裡介紹的是一位精神分析學的創始者,Zigumunt Fuloit他在67歲得了惡性口腔癌,83歲過世,在罹患癌的16年中,大大小小動過33次手術,他背負著種種痛苦,繼續為病人作精神分析的治療,還兼任國際學會的主持人,展現了他超人的活動及才華。

在艱辛的鬥病中除了完成四本著作1.幻想的未來,2.文化的不安,3.續精神分析入門,4.摩西的神教之外,還發表了七八十篇論文,然而對自己的病和與病搏鬥的事並不多提,只在1935年寫的自傳中記述了幾行。

第二篇是「財團人思想全集」第八卷,1969年,Diamond社出版。這位癌症病患是岸本英夫,是一位宗教學者,東京帝大教授,留美時被醫生宣告罹患惡性皮膚癌,在十年當中作了十多次的手術,認識他的人都說岸本教授看起來比生病前更充滿活力又開朗,工作的態度也比以前更積極,他六十五歲過世,最後的十年雖然與病博鬥得很辛苦,但仍然活躍於學術界,在生命的危機狀態中,除了研究和寫論文之外,還擔任東大圖書館館長,並完成重大的任務。

這兩個學者的求生意志都很堅強,因此癌雖然給他們帶來痛苦,但並沒有影響他們的抱負和人生,實在令人敬佩。 反觀一些消極,悲觀的人,他們因恐懼,沮喪而看不到生命的意義,並失去一切的希望,這種人的生存機會很渺茫。

當我被告知罹患癌時,最擔心的是癒後還能不能夠過正常人的生活。先生大概也看出我的心事,在進入開刀房的走廊上告訴我說:「只要妳還有一口氣在,妳能活著,妳就是我們全家人的希望和支柱。」開完刀後先生又鼓勵我說:「一個有終身工作,有使命感的人,就能活得很踏實;很堅強,同時治療效果也比較好,恢復也快。」

第三篇讀的是磯田一郎的著作「進取的氣概是由公正的人事產生」,一九九四年一月九日,日經business出版。根據H.G.wualuf在「壓力與生病」中紀述:朝鮮動亂時,被北朝鮮逮捕的七千個美軍俘虜中有1/3的人死於集中營中,當時專業醫療人員花了很多時間去研究他們的死因,但是得到答案,最後只好稱其死因為「絕望炎」。他們多半在身心消耗,飢餓,寒冷,瀉肚,肺炎,屈辱,絕望中過日子,每天只茫然地望著天空,不吃,不喝,不動,然後死去。由這個事實,可證明沒有求生慾望的人,是得不到重生的機會的。

第四本書讀是「夜與霧」,猶太人精神科醫師V.E.Francul的著作,misuzu書局出版。這本寫的是他在Nagis(納粹)的集團殺人場Auschwitz強制收容所的淒慘體驗。他說「無法相信自己還有未來的人,都在收容所死了,他們在看不見未來的同時,也失去依賴的地方,他們絕望,以致身心崩潰。」又說:「一個看不見任何生活目標,又沒有生活內容,也不認同自己的生活目的,這種是人是悲哀的,他的生存意欲完全消失掉,他會反對所有人給與他的鼓勵的話,也拒絕別人的安慰,他們只會說:「我對人生已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作者最後作了一個結論,他說:「其實這時候最重要的是改變自己的生命觀,也就是說,問題不在於,我還能對人生抱持什麼期待,而是你自己的人生還在期待你能為自己的人生再做些事情。」的確,只要始於對生命保持希望,不管在什麼樣的危急狀況下,都能延長精神和肉體的生存。作者說,在那個慘酷的環境中,自己能活著回到自己的家園,並不是因為他的健康狀況比別人強,而是他一直堅信還有未來,而且相信未來會活得更好。

第五本書讀的是「死的瞬間」(日本讀賣新聞社刊)著作者:美國精神科醫生E Kubrarose。作者曾替多數被宣告為不治的癌症病人作過問卷調查,這本書是由這些調查而寫成的。
一個始終抱著希望的癌症病人,他會告訴自己,或許不久就會有根治癌的新藥上市,那麼我就有救了,我的自然治癒力會消滅癌細胞,甚至將自己當作一個幸運的病人,而安慰自己說一定會有奇蹟出現,我會好起來的。相反的,整天躺在床上唉聲嘆氣,見人就埋怨的人,這些求生意志薄弱的病人,活存的機會比較少,也比預期死的早。

從上述的積極與消極的心態作比較,就可了解死與活的差別,癌症病患有一個共同的情緒狀態,那就是都有自我喪失及絕望感,他們不是因為肉體的疼痛才想死,而是因為失去信心和希望才想死的。只要能堅持住對將來的展望,相信自己能活下去,才能有勝算,這是對抗癌的唯一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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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服癌-信心、希望、堅持- (三) 蘇蔡彩秋

尋求第二個建議

「不必擔心因尋求第二建議而得罪原來的主治醫生,
尋求第二建議是很標準的順序,
你的主治醫生不也曾經為尋求第二個建議的病人作過診斷嗎?
不過請不要誤會我是在批評醫生,或是在懷疑醫生的醫術,
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對醫生的病情說明無法充分了解,
那就去尋求另一個建議吧,因為你必需對你的主治醫生有信心,
才會跟他配合,才能得到預期的治療效果」。

不知道你是不是聽過第二個建議這句話,簡單的說就是找另一個醫生聽取第二次的診斷報告。

聽取另外一個專業醫生的建議,是絕對必要的,而且是治療前重要的階段,儘可能在決定治療前先聽聽第二個意見,多花一點時間請教醫生應該選擇什麼樣的治療法,不過請記住不要找跟第一個醫生有工作上關係或有前後輩關係的醫生。

我在探訪中經常會遇到猶豫不決或拒絕治療的病人,當你仔細去分析他們的原因時就會發現,大部分是因聽不懂醫生的病情說明,這時我會建議他們再請醫生解說清楚,如果還是聽不懂,而對醫生沒信心,我會建議他們找另外一個醫生,但是他們的回答都很典型,總是說「我不敢得罪醫生」,我不能了解他們的想法,是怕得罪醫生比較要緊,還是生命比較重要。

我之所以要他們找第二個建議,絕對不是不相信醫生的診斷或懷疑醫生不夠專業,是因為癌的病因和療效至今還不明朗,而且癌是有關生死的病,尋求第二個意見,是想多聽聽專業醫生的意見,也可多接觸醫生,在選擇治療上可得到更多的知識和幫助。

過去病人和醫生的關係有點偏重於「醫生是絕對權威的,病人對醫生所說的不能置疑,也不能反駁」的觀念。

當然病人對醫療是外行的,而醫生是專業的,這種不可思議的醫病關係是無法避免的事實。但是主治醫師的話有時不一定是完全正確的,如果在無法認同醫生的說明下而糊理糊塗的任由醫生作治療,那不是非常可笑嗎?

當你的心理依然,有「無法接受」或「感覺上還有點疑慮」的時候,應該直接告訴醫生,如果對醫生的說明還是無法完全了解,就應該到別的醫院找別的醫生,再聽聽他們的意見,然後選擇自己能接受的治療法。

沒有人規定你一定要始終跟著初診的醫生,沒有這樣的邏輯。

比方說:當你要買房子或買高價格的車子時,總不會因不熟悉而全憑賣方的意見作決定吧,你一定會很用心的去研究,並且還要貨比三家,甚至找親戚朋友來提供意見,然後再選自己最中意的去定購。但是對於比房子和車子更重要的生命,如果你是百分百的相信醫生,依賴醫生,而懶得多花一點時間去研究,去思考,這不是很荒謬的事嗎?

不要忘了,在醫療上病人才是主角,而不是醫生。

因為如果病人不能完全認同和接受治療,就不會專心於治療,如此一來將看不到好的治療效果。站在病人的立場,每一個人都希望醫生能了解自己的需求,將病情說清楚,然後一起建立一個對抗癌的共識。

大家都知道到現在還研究不出癌的發生原因,因此在治療上還存在著許多盲點,因此從醫療過程上看,雖然已使盡最好的醫治,但事實上還不能算是萬全的,在醫療上絕對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單純,這就是醫生救人困難的地方。

如果是比較常見或是初期的癌,治療過程比較簡單,但是遇到罕見或難治的癌時,腫瘤科、血液科、外科的醫生們可能會有不同的意見,這時醫生可能會在「這樣也好」「那樣也好」的情況下進行治療,這種治療就不能說是100%的正確。

各科醫生會有不同的意見,並不是想展現自己的醫術高明才反對,而是表示癌真的有時候會讓專家們傷透腦筋,但是病人已躺在那裡等著醫療人員的治療,最後還是要為病人治病,但是我想這種治療方法,不能說是百分百正確的判斷。

就像司法官,當他們要判決一件比較有爭議性的案件時,每一個法官的見解不一定是一致的,裁判官的意見有時是10對5,或12對3,最後以多數決作為最後的裁決。

我們不能說裁判官的意見不同,是因為好強而在爭執,是因為專業人員也有會遇到意見分歧的難於判斷的個案。

醫療也有同樣的問題,病人以為醫生是萬能的,什麼都知道,醫生的判斷絕對正確,但事實上不全是這樣的。只是醫生並不會將實情告訴病人。

醫療正日新月異的進步中,十年前認為最好的醫療法,現在不一定是最佳的療法,現在認為最好的療法,十年後又不知會變成怎麼樣,因此當下最要緊的是請醫生說清楚,多了解一下自己的狀況。

因此病人可以跟醫生說說你想什麼,不知道的要請教醫生,問問醫生自己的病況如何,要作什麼樣的治療,治療結果如何,對於這些事情,你都有知的權利。

為什麼我要提出這個讓醫生尷尬,讓病人困惑的事呢?原因是我和我先生都曾經遇到過這樣的問題,而這問題並不只是發生在我的身上,我想是因為癌到現在還不知道發生的原因,也沒有根治的醫藥,會有這個治療上的疑慮絕對不是不相信醫生,實在是太過複雜,因此我經常找機會請教醫生,有了豐富的抗癌知識和信心,才能抗癌成功,才有今天的我。

先談談我的例子,八十七年再次罹患癌,為我開刀的醫生(台中榮民總醫院婦產部何主任)告訴我是另外一個原發的卵巢瘤,是一期B,不是轉移,因為家住台北,開完刀後就回到台北,另外找一家鼎鼎大名的治癌中心醫院作化療,醫生看完我的病歷報告後,當面告訴我是由胃癌轉移出去的末期癌。還好,有多年的抗癌經驗和病房探訪所見為証,還有對於醫師的信任,令我不至於被嚇到,但是為了澄清自己的耳朵,我還是自費請求該院院長一起會診,(雖然明知這是多餘而浪費金錢的事,因為院長絕對不能否認自己醫院的醫術),果然不出所料,院長也宣佈我是末期癌,餘命只有三個月到六個月。

坦白說,對於該醫院為了袒護自己醫院的醫生而拿病人的生命隨便作個生與死的判決,令我很反感,我以為這是一件非常沒有醫德的事。

所幸我始終對我的主刀醫生和主治醫黃曉峰醫師抱著很大的信心,我沒懷疑過他們的專業和醫術,所以也沒去問過他們,只有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裡請教為我作胃癌追蹤的台中榮總醫院腸胃科主治醫師張繼森,請他據實的告訴我,我的卵巢癌是不是由胃移轉出去的?張醫師的回答是:時間會證明一切,並叫我不用慌。果然,八十七年六月到現在整整過了七年又五個月,我沒有在預期的三個月至六個月中死去,我還活著,事實證明當初判我只有三個月至六個月生命的院長是錯的。

第二個例子是我先生九十年十月在台中榮民總醫院診斷出罹患肝癌,有一個六公分和兩個兩公分大的腫瘤,為了方便,決定在台北治療,在台北幾乎每家醫院都掛滿了號,要安排檢查,除了有特別管道,不然等個一個月兩個月是司空見慣的事,不得已只好到治癌中心,這位肝膽科醫生是經由一位熟人介紹的,經過種種檢查後決定作栓塞,第一次和第二次栓塞都失敗了,原因是血管彎曲,第三次改作酒精注射,結果酒精外漏,病人痛得差點休克還昏迷了三天,因酒精注射失敗,第四次又改用栓塞,每次作完治療都要在醫院發燒五天到七天,通常要住7.8天醫院,更令人無法接受的是,每次作完栓塞家屬都會請教醫師栓塞的結果,這是人之常情,而醫生也應有回答實情的義務,但是這位醫師的回答卻很殘酷,每次都說「不能告訴你們,如果告訴你們,你們會煩惱一大堆」。直到作完第四次治療實在無法看著病人受煎熬,我鼓起勇氣問醫生「是不是不樂觀?不然怎麼不能告訴我們」,醫生的回答是「告訴你們,你們也不懂」。

這位醫生不但醫術低級,沒醫德,也太自大了。九十一年六月五日作完最後一次治療後我們 決定要離開這個讓病人視醫院如地獄,視醫生如劊子手的醫院,轉到台中榮總,如今我先生的病情穩定,可以爬山,打高爾夫,參加讀書會,上圖書館,還在市立圖書館當志工,教小朋友學習英文。

台灣有句俗語,「先生緣,主人福」各位不妨去尋求與你有緣份的醫生,願這位醫生能帶給你信心和希望。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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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服癌-信心、希望、堅持- (二) 蘇蔡彩秋

不要被〝癌〞嚇倒你是不是剛剛被醫生診斷出罹患了癌?不要慌,先坐下來作個深呼吸,然後告訴自己:「又不是被判了死刑,或是已被送上斷頭台,只要能堅持,勝算的機會還是很多」。

一九九一年三月,被醫生宣佈罹患了胃癌從診斷出癌到治療這段時間,在我的記憶裡除了〝癌〞之外,什麼都看不見,突然間好像整個世界都停頓了,這種感覺叫人緊張又害怕,雖然時鐘和日曆照樣往前移動,但我卻有一種被吊在地獄邊緣的感覺,在那裡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有的只是自己,癌,和治療後的吉凶問題。

這時的心情很亂,經過這個驚人的體驗之後,我的想法和對時間的看法又改變了,我對自己所擁有的時間和生存特別敏感,我告訴自己不能浪費時間,要重新作計劃,要沿著新的目的地加快腳步走下去。這個轉變對我產生一種激勵,我想前途或許是多難而黑暗的,但是不要絕望,因為每個人的生與死,不是〝癌〞字就能決定的,只要自己有信心並堅持下去,最後的勝利一定是屬於我的。

我當下立誓一定要活下去,為了要打勝癌,就要有充分的挑戰準備,首先要將絕望感甩掉,要保持良好的生活品質。這個想法給我帶來很大的希望,立刻在我內心湧現了無限勇氣和鼓舞,也看見一片光輝。

也許有人會批判我的想法有點矛盾,也太天真,甚至有人會以為我是在虛張假設的希望,但是我的想法很單純,也很直接,這裡沒有假設的希望,是一個癌症病人僅有的,也是最迫切而需要的希望,這個希望和信心,我以為與服用大量的藥有相同的價值和效果。我懇求上蒼,讓我有個信心和堅持的心,勇敢的活下去,也希望有人能了解我正面臨癌的折磨的無助心境,了解我的困惑和恐慌,因為這是我一生當中最艱困的時刻。

目前有兩條路等著我自己去作選擇,一條是在絕望下等死,另一條是抱著希望,不管受任何煎熬都要積極的去面對事實,這兩條路無人可替我選擇,只有我能作這個選擇,當然每個人都會選重生這條路。生命是有限的,尤其在罹患癌之後,因此在選擇要活下去的時候,更要去思考一下什麼是必需先作的,也比較容易進行的,有了計劃之後心情也可輕鬆一點。

第一次罹患癌時,我曾經作過心理治療,出院時醫護人員告訴我可加入幫助病患回復的組織,在那裡可得到資訊,分享同伴的抗癌經驗。這個建議很好,於是在一九九三年創辦了高雄市抗癌服務協會和台中市抗癌人保健協會。協會每個月舉辦活動、有座談會、專題演講、郊遊、健行、唱卡拉ok等。

有一次在集會中認識一位張小姐,她告訴 我「時間好像過得很快,今天還沒完成什麼工作,卻又得迎接明天,這種緊迫感好像越來越明顯」。另外一位也加入我們的話題說:「自從罹患癌之後,更讓我清楚的體會到生命不是永遠的,我不能再浪費時間」。她們兩個人的話是一種迫切感的反應,其實我們不也都是活在迫切感中嗎?這時候人生的無常更清楚的呈現在眼前。因此我們要好好把握今天,也要好好珍惜明天,不過雖然有這種迫切感,但是也不能太注重時間,不然會產生一種不安全感,也許你會認為很矛盾,但是對我們這些癌症病患來說,唯一能確信的,就是什麼都不確實,而且很渺茫。

治癒後所要挑戰的是,我們必需抱著曖昧的感情過日子,雖然我們都希望過快樂的人生,但又必需要在跨越恐懼之中拼鬥,而這種拼鬥不一定是順利的,因此對未來始終存有一種恐懼,而這種恐懼便成了往前邁進的一大障礙。

我有個子宮頸癌的朋友,姓林,經過開刀和化療後情況很好,醫生也說她是一個健康的人。但是林小姐一直因害怕會復發而痛苦。她說:「治療後我一直以為從此可以過健康而正常的生活,可以重新再出發,但是一切並不如所想像的那麼順利,癌給我帶來很多問題,更糟的是我丈夫要跟我離婚,不過最叫我難過的是對復發的恐懼。開刀已三年了,我沒有一天不想復發的事,雖然我也努力不去想它,但是這種疑慮沒辦法從思維中消除,我只好不去想未來的事,而抱著過一天算一天的打算。每到要作追蹤檢查的時候,情況更糟,我不知道別人是如何渡過這種恐懼感的?我有一個很好的工作,能過富裕的生活,但是我對自己的工作已不感興趣,在不清楚自己的壽命還剩多久的情形下,我不想再為自己作任何打算,過去我對自己的未來是充滿希望的,但是現在完全絕望了。」

由這些事實不難看出懼怕復發成了我們一輩子的痛,想擺脫它,還真需要費一番工夫才行。就像我,雖然已走過了十四年多的抗癌歲月,也回歸到正常生活,但始終擺脫不了癌的陰影,自從治癒到恢復健康的這段時間,我一直徘徊在「已經好了,但是誰敢給我証明絕不會再復發?」之中,我一直很努力想把這一喜一憂的矛盾心態平衡好,但卻總是像舉著平衡棒在半空中的鋼索行走一樣,心裡很緊張,這種不安的狀態有人稱它為「拉摩克勞斯」症候群,這種症狀對正要恢復到正常生活的癌症病患來說是一個很大的障礙。

拉摩克勞斯是希臘童話故事中國王身邊的君臣,他很嚮往國王那種無憂無慮而榮華富貴的生活,而一再向國王表示他的羨慕之意,國王為了想讓拉摩克勞斯了解國王的生活雖然看似幸福無比,但事實上每天都在戰戰競競中過日子,國王也有他不為人所知的辛酸的一面,於是有一天特地為拉摩克勞斯安排了一個晚宴。拉摩克勞斯非常高興,因為這是他一直期待著的機會,那天的晚宴他被安排坐在國王的旁邊,當宴席開始時抬頭一看,有一把劍就在他的頭頂上,而這把劍只用一根很細的繩子綁著,好像隨時都要掉下來似的,在這種情況下你說他還能享受這場晚宴嗎?我們這些癌症患者的心態不也很像這個故事嗎?在這種恐慌的情形下你說我能對將來抱什麼希望呢?因此與其說癌對我們有直接的威脅,倒不如說它是一個慘酷的惡作劇。

有些人很會處理復發的恐懼,雖然已知復發,但卻能直之度外,我把這些人比喻為樂觀主義者,他們當然也希望將癌克服住,如果不能克服,他們也可以自然的與癌共存。也有些人選擇以自覺性的態度來否認,也有人以為已得了癌,應該不會有更嚴重的病再來了,雖然這些想法沒有什麼依據來証明是對的,不過只要能緩和恐懼感也沒什麼不好,但是如果有人因為自以為無法戰勝癌而故意將追蹤的事忘記,那是很危險的。

治癒後我們首先要有個認知,癌與心臟病,糖尿病一樣是需要長時間療養的慢性病,在治療和療養得當的情況下,在慢性病中癌的治癒率是最高的,雖然還沒有人敢保証能完全恢復,但是打勝癌的人的確很多。只是大部分的人都不太能控制懼怕癌的心態,只要有個不舒服的感覺就會連想到是不是又來了。

想去除這種疑惑的心態不是那麼簡單的,因為我們始終有一個復發的恐懼感,而這個恐懼感有部分是來自治療時的痛苦和副作用,我們會害怕,我們會擔心該從裡尋回體力,還能再作什麼,就算能找回體力,但是毅力夠不夠,在我們的內心裡的確存在著很多問題。幸虧經過這麼多年的磨練我倒是領悟了一個事實,這種恐懼感是可以由自己來控制的,而且也了解到如果我不去控制它,最後便是我要受它的控制。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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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服癌~信心、希望、堅持~(一) 蘇蔡彩秋

八十七年六月,被醫生診斷出再度罹患癌時,心裡頭的確很恐慌,也很沮喪,好在這只是瞬間的事,過了沒多久就冷靜下來,然後告訴自己說要面對現實問題,前途或許是多難而黑暗的,但不可絕望,因為還沒被送上斷頭台,不用急。

我又告訴自己:「我要活下去,我要憑著自己的信心找回希望並在堅持中打贏這場人與癌的博鬥戰」。

也許有人會批判我的想法太天真,甚至有人以為我在虛構希望,但是我的想法很單純,也很直接,這裡沒有虛構的希望,是一個癌症病人僅有的同時也是最迫切想得到的希望,這個希望我以為跟服用大量的藥有相同的價值和效果。

為了要打贏這場仗,除了配合醫生的治療外,我把時間集中在尋找生還者上面,我想從這些生還者身上得到更多的抗癌經驗,我從自己創辦的抗癌人協會會員那裡,另外也從癌症病房探訪中去尋找更多寶貴的參考資料。

我知道這些人能活著,並不是因為他們的能力或勇氣比別人強,而是他們始終很堅持並且相信有信心就有希望的道理,他們告訴我很多從癒後到回復健康的過程,從他們的口述中我學習到很多癒後到康復的種種經驗,從他們的經驗中體會到癌不只是身體上的病,而是與精神和靈性(生命)有關的病,因此治療癌,還得注意精神和靈性。

當我見過500個生還者,並經過整理後,便在2000、2003、2004年出版了「跨越生命」「超越心靈,超越愛」「對活人生」等三本書。

現在我重新把這些個案再翻讀一遍,再加上近幾年接觸過的個案,發現策略的應用也是滿重要的。現在我把它整理出來,希望能成為癌症朋友的癒後心理支援的參考。

記得八十年第一次罹患癌時認識現任國軍醫院北投分院的院長,馮煥光先生,當時他剛從美國回來,留美時專攻癌症病人心理學,回國後在太平八○三醫院當精神科主任。他告訴我治療癌有四個步驟必需要走。

一、作正統的治療(科學和醫學)
二、保持開朗的心情
三、飲食要均衡,要有營養
四、要運動。

我一直遵守四個策略,直到現在。

第一個步驟:接受正統的療法。

根據多年與癌病患的接觸,我看到事實上有96%的生還者是選擇正統療法的,大部分人以手術,放射線治療、化學治療,荷爾蒙療法,免疫療法為主,其中有些人還同時併用多項治療法。

八十年第一次罹患胃癌時,總以為既然西醫沒有治癌的藥,那麼生還者一定是靠偏方治癒的,後來才知道,雖然西醫還沒有根治癌的特效藥,但是起碼可抑制癌,也可治療,可延長生命,當然其中也有人是正統療法和偏方同時併用的。

不過,在這裡我要提出兩點補充說明,第一:當你同意醫生所建議的治療法時,你可要求醫生作明確的說明,包括癒後的問題,藥效,副作用等,第二:既然同意醫生的療法,一定要作完療程,不能任意改變,除非醫生也同意停止。

通常病人在了解治療方法後,都比較有信心,並且能積極的與醫生配合,他們也都知道既然治療計劃和主導權是要自己拳握的,那就要自己負責並堅持到最後。

第二個步驟:保持開朗的心情。

有了快樂開朗的心情,是不是有助於治療?在病友間常聽到這樣的話題,最後他們的結論是肯定的。

很多人在治病時就已在思考如何康復,因為基本上他們都相信癌不等於死,對自己的重生都抱著希望和信心。

當然一開始他們也都有些懷疑,他們也不敢説,我沒事,一切都很順利,他們也會處在是不是會死?或是會無事的焦慮中,假使能安然度過,那又能活多久?一般來說生還者的求生力好像比較強,他們會尋求澄清疑問和解決方法的途徑,他們不輕言放棄。

他們對醫生的治療法有其獨特的信心,也勇於和治療時所引起的副作用挑戰,他們堅信治療的效果,並告訴自己:生病、治病和康復是自己的責任,他們的態度積極,並相信積極的態度能提升療效。

第三個步驟:飲食要均衡,要有營養。

大部分的生還者都在飲食方面作了大副度的改變,他們認為飲食對回復健康及改變體質有很大關係,但是怎麼改?並沒有具體的見解。

能肯定的只是,他們都在自己能接受的情形下做改變,也會研究每一樣食物的營養價值,最後不以主觀意識選擇食品,不吃加工過的東西,而偏向以植物的新鮮野菜、水菓、穀類為主,並不拒吃肉類和魚。

有人吃植物性健康食品,和多種維他命,有機食物,該怎麼吃?事實上沒有一致的說話。

雖然有很多不同營養學上的生活習慣,不過有一個共識,那就是絕大多數的人都相信足夠的營養是回復健康的優先條件,並且認為吃是唯一能自我控制的方法。

第四個步驟:要運動

運動在康復上的重要性是不可忽視的,我一直堅守這個信念,生病前我每週打兩次高爾夫,生病後每天天一亮就去登山,很多生還者也都強調運動的益處,有的人病後學習打氣功、游泳、騎車、健行、登山。

我在第二次罹患癌時,不能下床時就在床上作伸手,伸腳的動作,能坐輪椅時就在輪椅上作很輕的舉重動作,這些動作給我舒適感和挑戰的勇氣。

作化療時,只要白血球在3,000以上,我都會去山上,當然這也多虧我有一群要好的登山友,他們幫我準備食物,讓我一邊吃東西,一邊呼吸新鮮空氣,並作輕微的活動,他們的愛心和陪伴令我在作化療期間竟然胖了兩公斤,而且很快的又回到醫院當志工。

也許有人會說,開刀那麼難過,怎麼能運動,我想那是意志問題,而且沒試過怎麼知道行不行呢?你可以先從伸手、伸腳、握緊雙手在空中轉動作起,當你開始作這些動作後,你會感覺到身上有一股力量,再過幾天可以在輪椅上作輕微的舉動和抬腳動作,每天作兩次,開始時只能兩分鐘,慢慢把時間拉長,很快的你就能感受到體力在增強。

我們要自己掌握主導權,你要命令它:「作運動,活著就要動。」

運動的效果超呼我的預期,而成為重要的回復戰略,因為運動時心情是快樂的,而運動後食欲大振,我把第二、第三、第四的步驟在一天的開始就作完。

享受運動之樂,在康復計劃上是絕佳的首選途徑。(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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